饭桌上,叶父问叶寒为何几天连续不去上课。在外都干什么了,叶寒怔住了,知道郭老向叶父告状了,顾缄默不敢作声,知道少不了一顿批骂。
叶父终于怒气爆发,火冒三丈,气急拍桌子,吓得叶母急过来忙问怎么了。
叶寒顿觉得自己在学业方面不会有前途,后天更惰性,就狂言道我不读了,读个有屁用。
叶父很愤怒,做出了教训的架势。
叶父爱子心切和母纠缠几句,不能乱打孩子骂就好了,并喊叶寒快上楼免得被挨打,叶寒表面无所谓很理直气壮,但也怕疼,眼看叶母快招架不住,就立马上楼。
但叶父在下面怒气未消,责骂不断还和叶母发生了口角。
叶寒则静静躺在床上,心情平静后,又起几分内疚,内心思潮迭起,黯然伤神,几分怅怅,又烦乱不堪,很想证明自己什么,目光迟滞得凝望着天花板。
楼下吵闹声、骂声渐渐平息下来,空气随之死寂般,这时远处的狗声又振破了这寂静,却给人一种踏实感,不一会儿群狗乱叫,那群狗如喝了兴奋剂亢奋不息,久叫不停。
这时楼下电话突然响起,叶寒神经反应似跳起身要去接听,但叶母先下手为快,接听问是谁?
“叶寒是找你的”叶母并没干涉叶寒交际。
叶寒接过问“谁啊!”
“我,朱衣群,刚才你老爸真凶啊!我打过去反被他骂一顿,怎么了你?”9-2
“没什么,干什么啊?”
“哦,找你有事,你先出来一下,在‘想吃就吃’等你,知道在哪么?”
“知道”
“那快”朱衣群就挂断电话。
叶母出于关心问道:谁啊?
“同学”叶寒正准备亟亟往外赶,叶母以为叶寒离家出走,马上加以阻挡,但这时楼上电话又响起,叶母忧心忡忡地喊了一句早回来,就先上楼接电话。
叶寒没回头应话,径直往外跑。
初春的空气,还逼透着几分寒气,叫人吸一口舒荡也不由打了个寒颤,街上空旷地难见几人在悠步,倒过往的车蛮闲快的。
刚才群起的狗声变成此起彼伏又渐渐平息,最后万籁寂静,可能狗也冷,但他们不懂得,多叫几声可以驱寒。
再往外走,就能听到远处ok厅里传来的狼吼,看!人就比狗聪明。
叶寒一个人踽踽独行在街道上,遽然感到几分惆怅,不知现在叶父叶母是否在四处寻找自己,脚步一下踌躇。
正在叶寒思绪不定时,背后有人喊住了他,回过头,又是杨文峰和余雪,两人近来感情在逆境中更坚强,并寸步不离。
“叶寒,你要去哪?”
叶寒抬头看“想吃就吃”就在对面,顾对两人一笑就过街,少了很多尴尬。
朱衣群看叶寒现在才来抱怨道:“你怎么走得这么慢。”
“边走边看风景啊!”
“这么大黑天,有啥好看。”
“刚才街上出了车祸。”这几个月叶寒在梦里自己常出车祸,吓得他几个月出门不敢坐车,但这一来又梦见自己走路也常被车撞飞了,想来叶寒就后怕。
“有人死吗?”
“没”
“没人死,有什么好看的”朱衣群唯恐天下不死人。
找我干什么”,叶寒好奇询问道。
朱衣群把叶寒领到一张桌前,那已坐着一个青年,留着长发,遮住了半张脸,那人肤色和黑哥相媲美,可能会稍逊一筹,但如整个人裸体摆在黑夜大街上,定没人会去注意他的存在。
那人重重吸了口手中的烟,开口道:“是他?”
“嗯!”
“能行吗?”那人加重语气表示怀疑。
“没问题,他是我的兄弟,人又老实忠诚。”朱衣群为达目地夸虚一番。
“那好吧!”
9-3
叶寒不惊一乍,这如似香港警匪片里的场景,自己正要打入黑帮内部做卧底,不同踟蹰,些许害怕。
朱衣群又转向柜台去再要几瓶啤酒。
“叫什么”那人没正眼看叶寒,兀自倒酒往嘴里送。
“叶——寒”叶寒怯声回答。
“叶寒这个是鸟哥”大人物都不用自我介绍。
鸟哥面无改色得再为自己灌下一瓶,十分豪爽,酒量大地会吓掉那些梁山好汉。
“说话怎么像个女人似地。”
朱衣群忙解释:“还没发育呢?”
鸟哥大脑被酒给灌昏了问道:“那什么时候发育?”
叶寒好笑不由道:“天知道,可能明天,也可能明年,搞不好也甭想发育!”
这句话鸟哥听得舒畅,“好”,鸟哥心里一惬意,又给自己灌了一瓶,一瓶下肚依然安然无恙。
朱衣群再旁拍了一个马屁,“鸟哥你好酒量啊!”
鸟哥虽没有文化,但也懂得文人的淡漠名利,挥挥手道:“小意思,没什么,快干吧。”
叶寒莫名其妙,心里忐忑不安。
“好”朱衣群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,“叶寒,你晚上跟鸟哥到我家拿点东西,放心,我父母不在家。”
“什么?”叶寒骇然,想完了被朱衣群推入贼坑,不干,那鸟哥正瞪眼怒对着,自己已知秘密看无路可退。
“不用怕,那是我家,又不是叫你爬窗入室行窃。”
那鸟哥笨得不讷烦出口就鸟字“人鸟的,干不干啊!”
叶寒争扎后还是放聪明,归顺不然鸟哥会先砸了他的小命,心保计划不被外泄。
“那就这样,那我先走了。”朱衣群完抚后起身要走。
“你不去啊!”
“我去了叫你屁用啊,小心点哦,我先走了。”
朱衣群离开后,叶寒忐忑不安得环顾整个餐厅,顾客都走光了,一下变得冷冷清清,只有三人,还有一个是那老板娘,半睡半醒得扒在那,等着关门。
叶寒又看看窗外,外面更冷清,死寂般,只有那暗淡的街灯在证明外面的世界还有气息,但不时突然会有一声响动打破这好似沉寂很久的安静。
鸟哥又是几瓶下肚后还是面无表情,没一丝醉意,喊道:“走。”
叶寒跟着起身,两人径直往门外走,走出餐厅寒气随即刺骨而来,叶寒冷得缩缩身子,鸟哥借着刚才的酒正热着身子,似一点冷意也没有。
朱衣群家住在镇上刚建成的一所公寓里,这幢公寓楼一落成镇上人就给它很大的光荣名号,称它是小镇现代化的标志,所以能住进的都是那些身份地位不一般。9-4
第九章下
两人穿过逼仄小道到公寓楼下。
“几点了”鸟哥突然问。
“十二点多吧”叶寒空凭直觉。
“好吧,我们开始。”
叶寒站在那隐隐害怕,手脚些微发软,这时鸟哥说了一句埋藏心里多年怨恨的话“老子最看不惯那些有钱人那样——”这句话又好似为他今天的行为烙上正义,叶寒没理会,在他心里有钱总比没钱人好,要不国家搞建设致富干么!国家也恨不得多些有钱人来带动那些没钱人。
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,能听到一声响动,那也会有一种幸福感和安慰。
鸟哥走在前,叶寒跟在后,耳旁只有两人微不足道的脚步声,两人十分谨慎,这脚步也由此在恬静的环境中染上一层恐惧,叶寒已不知要想什么,脑子空白,突然几分内疚,从精神里绷出,不知现在叶父叶母怎么样,快进入走道望了眼天穹,深邃不及,内心又更加后悔和恐惧。
“你在这等着”这是二楼走道出口,“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”鸟哥指令道“如有人发现就——”
叶寒以为要学狗啊猫叫什么的,不料鸟哥大义:“就不用叫了,你跑就行,不用管我!”
叶寒一下感动,紧张的神经一下松绑,连点头眼瞧着鸟哥上三楼,公寓一楼是大商店,所以二楼才有人住,又幸好这楼道间不是安装声敏电灯。
叶寒开始不再很害怕,似有了做贼的经验。
这时房屋突然传来一声报怨:你老是这样无能。声音虽不是很大却清晰分明,叶寒精神又紧,看鸟哥才上去,不好撒脚就逃。
“叫你去看医生,你就是不去。”
“在客厅里小声点”
“怕什么,外面又没人,大半夜的,你再这样叫我生活怎么过啊!”
这幢公寓的隔音效果极差,一声动楼随之而动,可能建筑者是为了这样有预警效果,如哪里发生了险情暴力可以八方支援。
叶寒思想到此更加不安,想走,不能就这样留下鸟哥送死,不走自己也会没命,要走不走,叶寒一直在做思想上的斗争。
毛主席指导过我们斗争是持久的。
叶寒持久了半天,鸟哥已从朱家大门出来。
“走”,鸟哥拍了叶寒一下道。
叶寒还在坚持斗争,脚步一迟疑,慢了鸟哥一步。
鸟哥早有准备,在路旁暗地里藏了两辆自行车,以防逃命时快人一筹。
两人骑着自行车在黑暗中狂奔,一种逃俗似玩命,原来我们曾梦想过的脱俗是这样玩命的狂奔在裸露的世界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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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寒骑在路上还能听到几声夜不眠的狗声,自己也不忘欣赏一下这廓落的夜景,十分陶醉,但一个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人在运动,不免有点孤单。
两人最后停在码头上,叶寒已满头大汗,在这样的冷天,流汗后十分难受,风干后感觉一身冷意刺骨。
码头对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,鸟哥进去买了几瓶啤酒和面包。